▲《给你一点颜色》,近些年最好的摇滚音乐
一夜之间刷爆朋友圈的,除了“重要的是气质”;更重要的是,我们发现了谭维维和华阴老腔的《给你一点颜色》!我们期待让人感动的音乐、真正本土与现代的结合、真正融合了传统与时尚。
按捺不住激动的崔健上台,激动的盛赞,这是民族音乐与摇滚乐结合的最佳典范:“你们知道你们看到的是什么吗?你们看到的,是一个教科书级的一个中国摇滚乐!”是的,这就是摇滚的力量,这就是音乐的澎湃!
华阴老腔,是一种板腔体戏曲剧种。唱戏人在后台是皮影戏,唱戏人跑到前台吼唱就是老腔,主要流行于陕西省华阴市的双泉村。据《华县志》载:老腔皮影又名拍板调,于清乾隆元年至十年(-)就已盛行于华州(今华县)。它的唱腔分为阿宫腔、弦板腔;唱词的特点主要是格式化,口语化,生动性,鼓动性。
年5月20日,华阴老腔经国务院批准列入第一批国家级非物质文化遗产名录。诸多清规戒律让它仅限于华阴张姓家族中留传。除非至亲,一般人不准入班。既已入班,不准再搭其他班社。剧本绝不外传。这无疑大大限制了它的传播范围。所以时至今日,它依旧仅保留在华阴境内。
华阴老腔到底是啥?
华阴老腔,一种在陕西华阴市流传已久的说唱艺术,因其声腔刚直高亢,表演动作粗旷豪放而被称为“黄土地上的摇滚乐”。华阴老腔起源于陕西省华阴市双泉村,一直与当地的皮影戏搭配演出,采用一人唱众人帮合的拖腔。
华阴地处秦晋豫三省要冲,双泉村更是有个黄、渭、洛三河汇流的奇观,是西通长安的水陆码头,古驿道蜿蜒而过,奇险无比的华山与村子遥遥相望,以古傩舞演化而成的“素鼓”,至今在村中盛演不衰。村南高岗名唤“瓦渣梁”,大量的西汉建筑瓦片,则证实了这里曾是西汉京师粮仓。独特土地造就了老腔的独特唱腔特点。
老腔的伴奏音乐不用唢呐,独设檀板的拍板节奏,曲调类似渭水船工号子,声腔具有刚直高亢、磅礴豪迈的气魄,形式采用一人唱众人和的方式,乐器包括板凳、梆子、月琴、二胡、快板等。唱本取材于当地老百姓的生活,富有独特的历史和文化价值。由于华阴老腔久为华阴县泉店村张家户族的家族戏(只传本姓本族,不传外人),曾一度濒临失传。现在已经被列为已被列为首批国家级非物质文化遗产。
华阴老腔特点
唱腔豪放激昂,铿锵有力,具有阳刚雄浑的韵致;
演出中时常出现呐喊助威,帮唱(拉坡)的唱法,因此,被称为“满台吼”;
在双方对打及紧要时刻,用惊堂木击板伴奏,以增强气氛。当地人们形象地说:“拉坡号子冲破天,枣木一击鬼神惊。”
《白鹿原》中的老腔表演
其实这些老艺术家平时都在家里务农,早在年,张艺谋拍摄影片《活着》也有华阴老腔的出镜,随着这部影片在国际电影节的获奖,慷慨激昂的老腔曲调被大家熟知。后来在年上映的《白鹿原》里面有一个很长的大概几分钟的华阴老腔表演。
生活铸就了传唱千年的戏种
土地与人的关系是我们老祖先艺术创作的源泉,而劳动是两者之间最直接的联系纽带。据传:大概年前,在黄河渭河的交汇处,有一座西通长安的水陆码头。码头上一群船工,他们拉船时总是一人起头喊号子,众人跟着一起喊,一齐用力。有人用一块木头有节奏地打击船板,这号子便更有了一种号召,一种合力。黄河边上的船工就这样拉了年,一人起头喊号子成了一人主唱,众人跟着一起喊成了众人帮腔满台吼,木块击板成了乐器,黄河岸边有了老腔。于是,老腔成了戏,有了唱腔。
老腔只需五人就可撑起一台戏:签手(指挥皮影)、副签手、前首(主唱)、后台、板胡。但这个剧种里,“生旦净末丑”却一样也不缺。只不过,这五种角色都由主唱一人担纲。因此,主唱的嗓音天赋就尤为重要。
老腔表演表情热烈而生动。▲
华阴老腔传承现状不传外影响传播
华阴老腔曾经作为家族戏不外传使它处于行将消亡的濒危状态,虽然现在打破了这种规定,但是因为老腔是一种谋生手段,大部分依然保留着家族传承的方式。诸多清规戒律让它仅限于华阴张姓家族中留传。除非至亲,一般人不准入班。既已入班,不准再搭其他班社。剧本绝不外传。这无疑大大限制了它的传播范围。所以时至今日,它依旧仅保留在华阴境内。
但是抛开他的传承性,华阴老腔已经得到了大众的认可,早在年,在林兆华导演的《白鹿原》中,融入了华阴老腔的表演。一演就是30场,震动京城。而这次的谭维维融入老腔的摇滚也震惊了全国。
而这些老艺人都是农民出身,遇到农忙与演出冲突时,还会考虑是下地还是上台……虽然,当地文化局已经开始寻思办个培训班,不过这段再现说唱艺术走向戏曲的过渡阶段的表演形式,早已面临严峻的传承难题。
华阴老腔极大特点口语化生动性
谭维维的歌词里有一段“女娲娘娘补了天,剩块石头就成了华山。太上老君犁了地,豁出条犁沟就成了黄河”。这个就是华阴老腔中的精彩唱词,老腔多以口语化的歌词拉近与观众的距离,并且主旋律以船夫号子是艺术源于生活的见证,再加上自制的木凳,自制的琴弦,口耳相传了千年的唱词唱腔,这种土得掉渣的、独一无二的、震撼人心的老腔越来越被人们所喜爱。
作家笔下华阴老腔
HuayinShaanxi
HuayinShaanxi
解读中国最古老的摇滚乐
文邢小俊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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本文由作者授权《西安城记》刊登
这一群人,似乎刚刚从田地里疲惫归来,在自家的院落里放稳锄头,把牛儿拴牢在槽上,身上分明还沾满了泥土的新鲜和芬芳。
他们静默地在那里歇息,或蹲或站,横七竖八,像一群姿势各异的泥塑,神情沉稳。身后,是大片的玉米地,更远处是连绵的像馒头一样的黄色土丘,丘与太阳平行,中间是死一样静寂。
“繁花似锦地,八水把城绕!”猛地,似乎天上滚过一声惊雷!一人啸起,满世界帮腔。
这些人像忽然惊醒的兵马俑,全都充满力量地扭动起来。从无到有,之间没有一点迹象,从无到盛,之间没有一点过渡——这小小的场地瞬间就蒸腾起巨大的势能,静谧的空气也立即变得燥热不安起来,先前困倦的世界突然变得亢奋异常,浑圆连绵的黄土沟壑似乎也被激活了,黄尘漫天……
吼叫中,扭动中,他们成了当年汉唐帝国的子民。青布裹头,悬汉罐烹调,独尊儒术,吼老腔自娱,显古国的荣耀和自信。
定睛看,他们手中分明操着家伙——自制的板胡、大号、手锣、勾锣、铰子、梆子、铃铃等乐器,粗糙、简易,却有力。那个精廋的老头,没有乐器,却坐在那条四尺长的四腿木板凳上舞动着他的铜烟袋,像指挥着他的千军万马。
“太阳圆月亮弯都在天上,男人笑女人哭都在炕上…他大舅他二舅都是他舅,高桌子低板凳都是木头……天在上地在下你娃甭牛……”说不尽生活的简洁而厚重,命运的斑驳与苍凉。
“一颗明珠卧沧海,浮云遮盖栋梁才。灵芝反叫蓬蒿盖,聚宝盆千年土里埋……”说不尽的英雄落魄,明珠暗投。
“将令一声镇山川,人披盔甲马上鞍,大小三军齐呐喊,催动人马到阵前,头戴束发冠,身穿玉链环,胸前狮子扣,腰上跨龙泉……”一声吼尽千古事,双手对舞百万兵。紧锣密鼓的敲击,恍惚间髯口黑面的将军上了阵,刹那间,重现了金戈铁马的古战场,剑戟撞击,马蹄踏踏,尘烟弥漫,人喊马嘶。
你看,这些歌者,他们无一例外地全投入进去,容不得羁绊,容不得压抑,容不得委屈,容不得平庸!
人喊马嘶,眼光凛凛,气势汹汹,热汗纷扬……
他们似乎忘情了,发狠了,没命了!
他们似乎要挣脱、要撕破、要撞开!
所有人都在表现,所有人都是主角!
观者无不惊愕!小小的心胸无不被强烈激荡和震撼着。被俗世生活压迫而变得逼仄窄狭的心胸,瞬间开阔舒坦,英雄之气喷薄而出,恨不得挥刀催马与贼厮杀!
此时,领首者情绪愈发激烈,他仰天长啸,唱词激昂,豪迈奔放,像在倾诉,似在号哭。受到感应,那位蹲坐在板凳上的精瘦老人猛地跳将起来,疯了一样抄起板凳,抡过头顶,举起,举起,再举起,像竭力要用四腿长凳撑起天。板凳再放下来时,一手狠狠地摁着,腾出来另一只手,抓起一块惊木狠狠地击打板凳面,那令人惊诧的哐哐响声不啻惊雷轰鸣,围观者、帮腔者齐声吼叫。
拉坡号子冲破天,枣木一击鬼神惊!
观者的眼睛睁大了,头发竖起来了,额上的青筋跳蹦,视觉、听觉都在经受着最大的冲击和撕扯!
轰隆隆,轰隆隆,轰隆隆,千里的乌云万里的闪电,千军万马冲撞与撕咬,嚎叫,乞求,呻吟,大笑,哭诉,痛苦抑或快乐,悲欣抑或麻木,世界在战栗着……你已听不到了唱腔,你已看不见了人,你只感觉一团躁动的热量和能量在呼啸,在聚集,在奔突,在疯狂而执拗地寻找某一个出口……
不知过了多长时间,不知天底下发生了什么事情——像一阵狂风骤雨猛地刹住了阵脚,说停,它就戛然停止了,似乎什么也不曾发生过。
在它戛然而止的时候,世界出奇的静!
世界似乎毁灭过了,又似乎重生过了!
“姓姚,家住桃园桃花坞,人面桃花相映红……”
一耄耋老翁分开众人,走到人前,穿青衣,面容清秀,身材精瘦,吱吱呀呀,寥寥几句,简洁而意味深长。
他描述的家在渭、洛、黄河交汇处,这里曾是重要的水路码头,千帆竞进,逆水行舟,千百纤夫,光膀赤脚,拉纤曳船,叩舷而歌——这些来自生活最本源的歌吟,散发出黄土地的激情、淳厚、豪迈。
人如蝼蚁,河流滔滔!他们世世代代站在这厚土上呐喊、啸叫,直起直落、宽音大嗓,这中国古代酣畅淋漓充满阳气的“摇滚”啊——好一个华阴老腔!
朝代更迭,人事兴覆!他们一茬茬出生、茁壮、老去,重归泥土,好一个黄天厚土啊——好一个华阴老腔!
大地却总是默然无语!以沉睡的姿态,吞噬一切,悲欣交集!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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