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老腔”最早出现于西汉,其起源有三种说法:
一是“曳船说”。老腔的发源地――关中华阴双泉村地理位置十分独特,它南倚西岳华山,北临渭河,西通长安,东接黄渭洛三河交汇处,昔日航运繁忙,船工云集,曳船号声此起彼伏、响遏行云。船工/当地人以曳船号子为基础,吸收了当地民间艺术之精髓,逐渐形成了一种一人主唱、众人帮腔、多人合作的说唱艺术形式,其说唱形式颇似曳船时一人高吼号子、众纤夫齐声应喝。这种说唱艺术最初当无乐器伴奏,只是以木板拍击船板做和。
二是“兵营说”。双泉村村址是西汉的京师粮仓,当年,戍守粮仓的将士为排解军旅生活的枯燥单调,便在自娱自乐中逐渐形成了“老腔”加“皮影娃娃”的演唱形式,后来流传到民间,就形成了这一地方剧种。
三是“孟儿说”。据传,清代湖北老河口有一位名叫“孟儿”的说书艺人,他沿途乞讨,路经华阴双泉村时被张家祖先收留。“孟儿”为报恩,将自己的说唱技艺传给张家人,后又融入了皮影,发展成老腔皮影。因“孟儿”来自湖北的老河口,故称该艺术形式为“老腔”。此说在双泉一带流传较广,尤其是演唱老腔皮影的张家后人,对此坚信不移。
双泉村的张村长就曾告诉我们:双泉村70%的住户姓张,老腔乃张姓家族独门传承,而且有传内不传外、传男不传女的传统。自古华山一条道,人皆为华山而登山,而我们于凛冽冬日登上海拔多米的华山北峰,却是为了老腔。
当日两位主唱分别是64岁的张喜民和74岁的王振中。张喜民身材高大,声音沙哑,穿一件暗红色上衣,手执月琴。王振中生就一头白发,故人称“白毛”,年,张艺谋拍摄电影《活着》时曾专程找到他,请他担任片中老腔的演唱者;年,在陈道明主演的电影《桃花满天红》中,“白毛”唱的一曲《人面桃花》,至今仍让不少人难以忘怀。
本来,传统老腔传男不传女,传内不传外,但作为外姓人的王振中却是个例外,不知何故。当天的老腔表演还有一个特殊之处:那就是演唱班子里多了一个年轻女子,而传统老腔是没有女性参与的。时代不同,看来老腔也与时俱进了。
全体人员人手一件乐器,哪怕是一只板凳、一块砖头,也被用来作为打击乐器。张喜民手持月琴担任领唱,伴奏乐器有二胡、低音二胡、月琴等。今天演出的段子比较欢快,节奏感很强,颇具感染力。张喜民的领唱豪放激昂,铿锵有力,雄浑阳刚,整个演出过程中时常会出现众人的呐喊助威和帮唱(俗称“拉坡”,正因为如此,老腔又被称为“满台吼”)。最震撼的是,演到高潮时,乐手中有人吹起长长的唢呐,有人拼命敲击板凳,那提锣女子更是发疯般狂击锣面,演员们个个混身乱颤、如醉如痴、似疯似癫,极富感染力。最后,演出在众人的仰天长啸狂声大笑中戛然收场。
苍莽华山,天气阴鸷雪飞扬,搭配唱腔炸裂场面狂放的老腔,在场者无不动容。老腔者,陕南之魂也。赞赏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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