今日的关中地区,指黄河支流渭河的下游冲积平原。这里自古以来土地肥沃,物产富饶,又有秦岭、黄河等山河屏障,是一个极具政治、军事、经济意义的优良地区,被称为“陆海之枢纽”、“天府之富饶”。
关中地区位于陕西中部,总面积5.55万平方公里。包括省城西安所属区县,以及铜川、宝鸡、咸阳、渭南四个省辖地级市,共54个县(市、区)。除凤县、太白两县基本属长江流域外,其余均属黄河流域。以西安为中心的关中地区,不仅有古代文明的辉煌历史,而且也是现代文明比较发达的地区之一,在全国区域经济格局中具有重要战略意义,被国家确定为全国十六个重点建设地区之一。加快关中经济发展,关系到陕西和全国经济发展。然而,关中地区地处内陆,水资源贫乏,生态环境脆弱,尤其近些年,随着工农业的进一步发展,使生态环境更加脆弱了。
关中之名,约出现于战国晚期,始见于《战国策·秦策四》,黄歇对秦昭王说:“王襟以山东之险,带以河曲之利,韩必为关中之候。”。顾名思义,盖指其处于关隘之中,但所指关名不同,范围亦有大小之别。有二关、四关、五关之说。二关说见于晋潘岳《关中记》,认为东自函谷关(今河南省灵宝县东北)西至大震关(今陕西陇县西北)之间。另《三辅旧事》则谓“西以散关为限,东以函谷为界”,散关即大散关,在今陕西宝鸡西南秦岭岭脊北坡大散岭上。四关说见于《史记集解》引徐广曰:“东函谷,南武关,西散关,北萧关”,即居于函谷关、大散关、萧关和武关的四关之中。萧关,一名鄣关,在今宁夏固原县东南。武关,在今陕西商南县湘河一带。五关说见于《资治通鉴》胡三省注,谓“西有陇关,东有函谷关,南有武关,北有临晋关,西南有散关”。陇关,即大震关。临晋关,诸种说法,反映出关中古来实有广、狭两种含义,但通常指的还是函谷、散关、武关、萧关四关之间的广阔地域,所以在战国时期便谓秦为“四塞之国”,《战国策·齐策四》注曰:“四面有山关之固,故曰四塞之国也。”说明历来是以四方雄关为界,来确定关中的范围。
在这种范围界定之中,东西起至关名比较确定,即东起函谷关,西至大散关,即指今陕西中部地区,《史记·货殖列传》即谓“关中自汧、雍(今宝鸡陇县)东至河华(华阴、潼关)”,此即人们所惯称的”八百里秦川”。但南北起至关名则说法不一,以至于《史记·货殖列传》称“故关中之地,于天下三分之一”,《汉书·地理志》则称“故秦地天下三分之一”,则泛指战国末年函谷关以西的秦国故土。这就包括秦岭以南的汉中和巴蜀之地,这可称作大关中概念。据《史记·项羽本纪》记载,项羽南封刘邦为汉中王时,就强调”巴、蜀亦关中地也”;又三分关中封秦降将,其中翟王都高奴(今延安),即包括陕北,雍王都废邱(今兴平市东南),其辖地即包括陇西之地。
后人所谓的关中地区,盖指秦岭以北,黄龙山、桥山以南,潼关以西,宝鸡市以东的渭河流域地区。一般认为这块地区西有散关(大散关),东有函谷关,南有武关,北有萧关,取意四关之中(后增东方的潼关和北方的金锁两座)。四方的关隘,再加上陕北高原和秦岭两道天然屏障,使关中成为自古以来的兵家必争之地。
关中的地理优势,战国末年即为人们公认。苏秦始将连横,就夸饰道:“大王之国,西有巴蜀汉中之利,北有胡貉、代马之用,南有巫山、黔中之限,东有崤、函之固。田肥美,民殷富,战车万乘,奋击百万,沃野千里,蓄积饶多,地势形便,此所谓天府,天下之雄国也。”
后来,秦国席卷关东,统一六国,原因固然是多方面的,但与关中地理的优势不无关系。这一点,在西汉初年定都时又一次得到确定。
刘邦集团崛起于山东,进军关中,经过楚汉战争夺取全国政权后,绝大多数文武大臣出于乡土观念,倾向于定都洛阳。刘邦问计于齐人娄敬,娄敬深刻阐释了关中与当时新兴汉王朝的政治、经济、军事的密切关系,力主定都关中,其着眼点正是地理形势:“且夫秦地被山带河,四塞以为固,卒然有急,百万之众可具也。因秦之故,资甚美膏腴之地,此所谓天府者也。陛下入关而都之,山东虽乱,秦之故地可全而有也。”
刘邦意未决,又求证于张良,张良力挺娄敬,着眼点也是地理形势:“夫关中左殽函,右陇蜀,沃野千里,南有巴蜀之饶,北有胡苑之利,阻三面而守,独以一面制诸侯。诸侯安定,河渭漕挽天下,西给京师;诸侯有变,顺流而下,足以委输。此所谓金城千里,天府之国也。”
娄、张两人的见解得到刘邦的高度重视,赐娄敬刘姓,毅然定都长安。后来的事实证明了他们的正确选择。
从秦汉之际的国内形势来看,关中、关东同为中国人口最多、生产最为发达的地区,而且从政治、经济、军事的地位上看,关中处于极其有利的位置。首先,关中土地肥沃,物产丰富,附近又有巴蜀地区的农业和西北畜牧业的支持,经营发达。其次,关中四周为秦岭、北山山系及黄河所环绕,北有萧关,西南有散关,东南有武关,东有函谷关,四塞为固可以依托,形成一个进可以攻、退可以守的特殊有利地位。其三,从地势上看,关中又处于天下之上游,如对关东用兵,可顺黄河河运东下,有如高屋建瓴,势如破竹。其四,关中在微观地貌上也具备许多优势,如渭北泾渭之交的原区,尤其是丰镐故都之东、渭水南岸,更是一块地势开阔的小平原,东西长达百里,不仅原照相间,而且有泾、渭、浐、灞、沣、涝、潏、滈八水环绕。
有此地理优势,所以关中不仅长期成为封建帝国的定都之地,而且早在上古时期,就成为华夏民族的发祥地之一。
作者简介:李志慧,男,年生,西安人。西北大学教授、博导,享受国务院特殊津贴专家。曾任西安翻译学院人文艺术学院院长,现任终南学社副社长。从事中国古代文学、文化学和民俗学的教学和研究工作,出版论著17余部。近年主编《人文素质概论》《关中文化概论》《终南文化概论》,撰著《解读终南》,发表专题论文及散文、诗歌多篇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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本期编辑:柴可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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