《华阴县志》大事记:
十八年()
十一月十七日晚,骤降大雪三四尺,每日浓阴冱寒,树上浓霜竟日不消,天地皆白,积六十余日,冻死人民、牛马、树木无数,至次年正月下旬雪始消融,成千古之巨灾。
《华阴县志》干旱灾害纪实:
民国十七年()陕西自春至秋滴雨未沾。泾、渭、汉、褒诸水平时皆可通舟,是年夏间断流,车马可由河道返行。三道夏收不到两成,秋季颗粒未登。省会麦价每石增至30元,赤地千里,遍野苍凉。
民国十八年()二月,华阴大风数日,飞沙拔木禾苗尽被吹萎。春夏之间雨泽衍期,二麦无收,秋收不及二三。八九月间。亢旱不雨种失麦时。全省91县重灾88县,赤地千里,青草毫无。是年冬,雪大奇冷饥寒交迫,日毙饥民累百盈千。
民国十九年()自十七年()以来,陕西不雨6料未收。灾情尤以西府和渭北最重,横尸遍野,十室九空,为祸之惨空前未有。本县于此次灾荒中减少人。
民国二十一年()陕西入春以来,始之以霜继之以旱,禾苗枯焦,田野复赤。民心恐慌,流亡日多。
《华阴县志》霜冻灾害:
民国十八年()十一月十七日晚,华阴骤降大雪,深3尺,渭河结冰可行人畜,枳树、石榴冻枯,柿树尤甚。积雪延60余日不化,至次年正月下旬开始消融。朔风凛烈,冻死牛马无数,诚为千古之巨灾。
民国二十一年()二月初六(阳历3月12日)晚,华阴突降黑霜,麦苗多枯。收后,许多麦穗无粒。所获无几,造成灾荒。为近代最严重黑霜灾害。
《华阴县志》从多度反映了“民国十八年年饉”,华阴在这时期已经暗藏危机,人常说,大灾之后,必有大疫。
果不然,大疫从华阴县东紧邻的潼关开始了。
民国二十一年,即年,陕西的第一例虎烈拉即霍乱病例发现于潼关县东关火车站内,时间是6月19日,以后相继“传染城内”,形成流行趋势。当时的潼关管辖范围很小,被华阴县和阌乡县包围着,离华阴县管辖地最近距离只有大概十里左右,今天潼关县城南部、西部,包括潼关县城都是华阴县管辖。所以瘟疫很快蔓延到华阴县境内,并且成为这场瘟疫的重灾区。拿今年的新冠疫情打个比方,把陕西比做今天湖北,那么华阴县就是今天的武汉,是疫情的中心的中心,但其惨状,今天的武汉,不可同日而语。瘟疫开始的时候,人们的认识不足,并不知道这就是要付出十几万生命代价的瘟疫。等明白过来,一切都晚了,已经扩散十几天了,动手还是有点迟缓。
民国二十一年这场瘟疫发生后,当时杨虎城主政领导的省政府虽然采取了一些措施,因为当时整个中国的军阀割据,社会的动荡不安,政府的顾及不上,十几万华阴县的人不可能无动于衷,等待死亡,而是做了大量应对自救工作。
面对疫情,你可能有点不相信,华阴人的做法首先是祈求神灵。你可能想不到,在民国时期,华阴人对神的崇拜、迷信,现在的人恐怕难以想象,面对疫情,当时的华阴人首先想到的上苍的眷恋,神灵护佑。在过去,华阴每个村在都有不止一座神庙,人们根据自己喜好判断敬奉着不同的神灵,到底信奉哪路神仙,连他们也搞不明白。人们都认为是这些神灵护佑着他们,出现瘟疫,人们认为那是没有敬好神。瘟疫发生后,大大小小的庙宇烟火最盛,人气最旺,敬神成本较低,要的是几根香,几张纸,一颗虔诚的心。等瘟疫过后,往往是用演大戏庆祝胜利,这其实是迷信神灵的再继续。
这样信奉神灵的结果,对控制疫情毫无作用,只能是贻误战机,起了一定的反作用,只能进一步让瘟疫滋生蔓延,扩大传染。
面对疫情,华阴人的第二个做法是截断交通。当然了,这里面有很多政府的因素。自7月2日到7月25日,暂停潼关华阴到西安的交通班车。7月6日起,陇海铁路局亦以潼关霍乱传染甚烈,为防止东蔓起见,西行列车只开至阌乡为止。除切断交通以外,于交通要口设置虎列拉临时检查所,对出行旅客进行检查,各村在主要路口都设立了关卡。这些措施为防止疫情进一步交叉感染,起了一定的有效作用。
面对疫情,华阴人的第三个做法是封城。现在的华阴村子四通八达,住户分散,出口比较多,封锁起来困难重重。但在年,当时的华阴每个村子都有自己独立的坚固而高大的城墙,居住集中,人们都住在城里边,城门一关,想进去?不易!想出来?更难!在那个时候,封城那只是一句话的事。进行严密的封闭式管理,各村都各自为战,自觉自行封城,这为防止瘟疫传播感染蔓延起了决定性的作用。
面对疫情,华阴人的第四种做法是防疫消毒。对于疫情,华阴人也采取了一些科学措施——消毒。最常见的是草木灰消毒,这比较容易。家家户户冬季都烧炕,把草木灰从煨炕里掏出来,撒在屋前屋后的地上,就起到一定消毒杀菌作用。再二一个是石灰消毒,这需要一定成本,当时也大概比较贵一点,由于认识问题,石灰杀菌还不大清楚,所以石灰消毒杀菌还不十分普遍。再是用酒消毒杀菌,这成本相当大,人们舍不得,一般人也用不起,只是个别人在使用。当时没有84消毒液及一些化学药物,人们消毒杀菌虽然比较原始,但对消灭疫情、减少死亡、减少损失起了促进作用。
面对疫情,华阴人的第五种做法是积极隔离治疗。一个是打疫苗,但僧多粥少,疫苗根本没有多少,杯水车薪,对这样的大灾难有作用,但没有发挥其威力。二一个是民间土法治疗,西医当时刚踏入华阴,对治疗这种病没有经验。华阴是中药材的集散地,中医水平不低,乡里中医郎中们,对控制疫情起到一定作用。三一个是大烟疗法,我只是听父辈谈起过,并不十分了解。四一个注意环境卫生,消灭苍蝇蚊子这些疾病的传播者。面对瘟疫,隔离治疗古已有之,华阴人也不例外,他们也知道霍乱传染危害性巨大,当有人出现症状后,就隔离起来,把庙宇当患者的栖身之所,大部分人在隔离过程中,就失去了宝贵的生命,只有仅有一小部分人侥幸活了下来。
面对疫情,华阴人的第六种做法是逃跑。惹不起躲得起。人们往人烟稀少的地方跑,暂时回避瘟疫,华阴南面有的是大山,有的是二十条峪道,有的是沟沟岔岔,有的是华阳川,人们就往山里跑,往华阳川跑,瘟疫结束,有的人干脆就定居在了山里,有的人就定居在了华阳川,为这场瘟疫的控制做出了一定贡献。
面对疫情,华阴人忍住巨大的悲伤,及时埋葬因瘟疫而失去生命的亲人遗体,让他们入土为安,有识之士把没有亲人的乡邻的尸体也及时处理,终于控制了疫情进一步扩大蔓延。
由于华阴县人民的一致坚强不屈的努力,共同应对,大概六十多天,就在华阴境内扼制住了这场瘟疫,在全陕西是比较早的。
虽然在这场瘟疫中华阴人做了大量应对工作,但因为灾难的深重,这场瘟疫的创伤力太大,华阴人在这场瘟疫付出了惨痛的代价,以患病,死亡,成为民国二十一年关中这场瘟疫最大的输家,至今提起,谈虎色变。
时过境迁,我国的医疗体系和管制方面已发生翻天覆地变化,自上而下的重视,华阴已不是民国的华阴,历史不可能再重演。
前事不忘后事之师,回顾历史,结合当下,我们要有足够的信心,相信我们在党中央的坚强领导下,一定会战胜现在的冠状病毒,打好这场阻击战,取得这场战“疫”的胜利。
作者简介
魏宽放,年生,祖籍华阴,生在蒲城,工作在华阴,从事教育工作,爱好用文字记录生活,当做娱乐,但无建树!
魏宽放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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