建国初期,国民的生活还是那么简单朴素,农场这些从大城市来的知青,给当地朴素的农民带来了很多新奇的“事物”,也闹了很多现在根本看不到的笑话...时过境迁,祖国的繁荣历历在目,翻看这些过往的趣事,少卿心里五味杂陈,有说不出的滋味...
壹吃冰棍儿、刷牙及其他1虽然当时已经建国十几年,各方面还是很落后的。
我见过的一件事“冰棍儿!五分一根!”冰棍儿竟从西安骑着自行车卖到华阴来了,二百多里路呢!那时候西安街道许多人背着木箱卖冰棍儿。卖冰棍儿的人多,就时不时有人到西安以外的地方去卖。制造冰棍儿这样的技术,当时只有西安才有。
“可以用鸡蛋换吗?”路过五方的时候,有三个老婆婆从来没吃过冰棍儿,想试一试。
“可以!一个换一根!”成交了。
“哎呀,你咋敢吃沃!沃吃了会tù子疼。”
“凑是滴,麽牙凑冻日沓了!”
买冰棍儿的老婆婆还是勇敢地吮了一口:“哎呀,这还瘆得怕怕!”
其他人却不怕了,轮流着吮,每人一口。一边说“瘆得增怂”,一边赞美确实好吃。
焦某讲的事我们去的时候,当地原来的农民还有许多没搬走。
早上,我们到一块空地去刷牙,许多农民来看。
“沃是弄撒尼,在嘴里戳来戳去的?”
“得是把脏东西吃到嘴里啦?”
“乃沃肯定是把屎吃进去了,那么狠命地刷?”
“沃白不刺啦是肥皂?”
“满嘴白沫沫...咦...这些娃娃爸妈不在跟前,怪可怜。”
赵某自述“三叔,你把钱搁到我这儿,保险得很。”
“我用的时候……”
“放心,你要用就给我吭一声,我立刻给你取钱。”
“不要叫你三婶知道。”
“那还用你说!我会到没人的地方把钱给你。”
“那就好。我也没啥谢你,……”
“谢啥呢?乡里乡亲的。”
“把钱放到你这儿我也放心。你见过世面。”
说来也许有人不相信,离西安这么近的地方,一般人竟然不知道存款有利息。村里人把钱存到我这里,我转存银行,利息就归我了。我的信用很好,而且绝对保密,还有外村的人把钱存到我这里的。
社教的时候工作组发现了,说是严重问题,但又不知怎么处理,就把我送去当兵,复员以后分到农场来了。
一位老教师的讲述
我是建国初期参加工作的。
那是山区,自行车还是极少见的。
我骑自行车去买东西,竟被老乡拦下来。
“快来看呀,耍马戏的来了!”他们看到我骑着这么奇怪的车子,以为我是杂技团的。
涌来一群老乡。
“他会骑洋马马!”这里的老乡没见过自行车,以为前后两个轮子的车是一种杂技专用车。几个年轻人试了一下,果然一骑就倒。于是硬是要我表演“骑洋马马”。我表演了好几圈才放我走。
那时候鸡蛋一分钱一个,或者一分钱两个。我刚参加工作,一个月的工资相当于几千个鸡蛋——跟现在刚入职的年轻人差不多。
贰出了问题我负责2徐烨
“造反”自古以来就是贬义词,文革那时却反过来了,人人以造反为荣,成立了许多造反队、造反司令部、造反指挥部。华阴农场的几个组织联合起来,组成了“统一指挥部”。李二立当时是副总指挥,就是第一副头。记不清了,当时各派投票选举,他是全票,那就应当是总指挥,不是副的。指挥部一成立,李二立就办了一件大事。社教时定了几十个“坏分子”,一直搁着没处理。社教工作组组长是李子亮,二立就去丈八沟找李子亮。当时师部设在西安丈八沟。“李子亮,不是还有几十个‘坏分子’没处理吗?”“是的,一共三十六个。”李子亮说话声音没有过去那么宏亮了,他现在可能也正被批斗呢。“都是什么问题?”二立知道,这些人都十几二十几岁,肯定没有地主富农,也没有右派,没有男女关系,也没有反革命分子。五类分子,地富反坏右五种,只能硬给戴一顶“坏分子”帽子。这些人干活儿卖力不偷懒,绝不会干坏事儿,根本不会找到什么“劣迹”,只是不太会巴结领导,是领导们不甚顺眼的“黑斑sa”。“还没有定性。”李子亮承认。“还没定性就是根本没有性!你把人放了!”二立这个人就是有胆,敢叫“立刻放人”。“这……也没有正式说他们是坏分子呀!”“没正式说,就宣布人家是坏分子?”李子亮顿了顿:“没下过文件。”“反正是工作组的责任。”“我们并不知道他们被专政。完全是底下的人自己的行为。”“你作为组长是有责任的。那你写一个,一个情况说明吧。”二立还是会变通。他想到,人并没有关起来,怎么放?争下去也没有用处。要的就是一个名分。“怎么写?”“你就写这些人没有问题。附上名单。”李子亮真的写下了。当时大形势对他有利,可他知道自己的小形势不太有利,惹下二立可就麻烦大了。二立拿着李子亮写的字据回到指挥部立即讨论这个问题。他建议马上放人。没人说话。这事情太大了。当时正在反击右倾翻案,人民日报上有《翻案不得人心》社论,实在是太冒险了。没有通过。李二立又召集第二次会议。“赞成不赞成?”“挺可怜的……”毕竟所有的委员都是农工,有同情心。萧亚民说话了:“我赞成。”其他人还是不吭声。场长、书记都靠边站了,要自己担责任,真的出了问题怎么办?“出了问题我负责!”这倒不是空话:二立想着自己最坏的结果就是也被定成坏分子,但他拿着李子亮写的字据声明那些人没有问题,怕什么。没人吭声。又开了第三次会。只有两人赞成。“有人反对吗?”二立稍稍提高了嗓音。没有人反对。“那就是同意了?”二立脑子转得很快:不反对就是赞成嘛!“好,那就通过了?”“通过吧!”同情心战胜了担心。“柳寅书(记得他是记录,也许是别人)你记下:全票通过。”当下起草了一个《关于给×××等同志平反的决定》,文理和格式都不很完美:“根据社教工作组组长李子亮同志的证明,以下同志都不是坏分子:×××、×××、×××、×××、……。对他们实行群众专政是没有任何根据的,从即日起予以平反。附件:李子亮同志的证明。”李二立在全团大会上正式宣布了这个《决定》。他平时讲陕西话,郑重的时候讲普通话,相当地道。《决定》只宣布,没有打印,当然也没有文件字号,没有存档,现在肯定查不出来。但是,它在这三十六个人的人生经历中是一个转折。《决定》是谁起草的,记不清来了。事实证明这是在那个时代能作出的最正确的事情之一。那真是一个荒唐的年代,昨天的同志、朋友,今天忽然不认识你了,拿着手铐、绳子,板着脸来对你“专政”。一“专”就是一两年,好在那时候都没有家小。三十六个人得到了“平反”。严格说不能叫“平反”,本来就没有定案,平什么反呢?他们回到各自岗位,也有走上领导岗位的,做出很多成绩;也有再经波折,但最后没有一个出问题的。有些已经去世了:王顺安、陈长群、艾克利……,都是好人,你们不是坏分子,从来都不是,安息吧!一般人觉得李二立当时并非有此大智大勇,不过是幼稚莽撞加上朴素的正义感罢了。仔细想来并不是这么简单。当时正在大抓阶级斗争,文革正如火如荼,并非十几年后文革结束、正式放弃“阶级斗争”口号、大规模平反的形势,能这样为自己的农工兄弟争取“解放”,是需要极大勇气的。但是李二立又不是拿自己的政治生命撞大运,他很聪明地让工作组组长亲笔写下了这几十个人“没有问题”的字据。说大智大勇也不为过。文革后期批判他,果然有人说他是牛鬼蛇神的保护伞。桃下贴出漫画,画着“坏头头”李二立举着“保护伞”,伞下面许多“坏分子”,极尽侮辱丑化之能事,但是,没有人批评那个《决议》。叁逃水3三不
听说过荒的,逃难的,没听说过逃水的。逃水,是华阴农场的特有词汇。可能是曾经是库区的原因,渭河因泥沙沉积河床升高,水稍大一点就泛滥成灾。
我们六连经历过三次逃水。第一次是一九六六年春,应该是桃花讯吧。正因为是第一次,所以大家有麻痹思想,侥幸心理,不愿撤离,领导讲了几次才想通。大部队都上路了,我又到各宿舍看看有没有未走的人。果然,在女生宿舍发现一个女孩还没走。此人是刚从汉中来的,身材瘦小,说话语速很快,语言犀利,人们给她起了个外号——银环她妈——当时著名豫剧《朝阳沟》里的人物。我好说歹说,又帮她拿行李,总算是跟我走了。刚上柳叶河堤,一一我们是沿着柳叶河堤到桃下去,就看见四五斤重的大鲤鱼在水里蹦跳。平时,柳叶河水很少,即便是有鱼也不大。这么大的鱼是谓河涨水倒灌到柳叶河来的。这次逃水,没有几天就回来了,生产生活未受大影响。
第二次逃水是一九六七年夏季,天热。我们先是到槐芽村借住民房。我住的这一家是典型的关中民居,即八大怪之一的房子半边盖。睡到半夜,觉得不对劲,开灯一看,好多臭虫乱爬。我忘了这一夜是怎么过来的。第二天对房东说了,房东很好,把臭虫消灭了。
在槐芽住了不多天,又搬到华县杏林公社李家坡村。这里有个单位撤走了,留下了三排房子,还有伙房,条件很好,我们就搬来了。
直到一九六九年四月一曰我们才离开李家坡回到农场。为什么我记得这么准确?因为这一天中共九大开幕,而农场下了一场大雪,积雪三四十公分,我没有见过这么大的雪。
原来六连的住地在柳叶河长涧河之间的西阳,这一次回来没有回西阳,而是到了离场部不远的南洛。西阳以及东边的北社,在我们逃水期间被部队农场占了,他们把西阳的房子夷为平地种了庄稼了。我一九九八年回农场,看不到西阳的一点痕迹,很婉惜,那是我生活过的地方!
第三次逃水是上世纪七十年代初,忘记是哪一年了。又是到了槐芽村,我的房东还是那一家,只是不是老宅,而是他第二个儿子的新宅,也不是半边盖了,院子很宽敞。时代在进步。时间也不长又回到南洛。
也就是在七十年代初农场对渭河进行过改造。就是把河床的泥沙弄到河堤上,加高加固河堤。我们六连参加了,我还记的新来的段副场长视察工地。从此以后再没有逃过水,人胜了老天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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